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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乱写-非黄非暴力 (慎入) 鲁西南8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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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大师2024-08-29 17:37:20

深秋的午后,太阳洒在已经晾干的玉米秆上,地里的庄稼收割殆尽,杂草生长了一个夏天后蜷缩在一起,积蓄着明年的力量。人们把收来的各种秸秆堆在墙头冬天生火用,一个老头蜷着腿倚在柴火上晒太阳,他把已经卷边的帽子盖在脸上小憩,一切岁月静好在享受这农忙过后的休闲时光。“爷爷…”“来啦 小."他把帽子拿起来,眯着眼笑着看跑来的孙子,小男孩也学着爷爷的模样倚在那里孩子哪会这么老实,他拿着爷爷的帽子把玩,把垫在帽子里的报纸拿出来研究,会用火柴棒给爷爷掏耳朵.…
记忆里的爷爷从最开始就是个老头,他性格开朗在邻里的口碑很好,声音洪亮,脚步有力,喜欢和小孩嬉闹。三十年前周围邻居的孩子谁也没花钱剪过头发爷爷买了个手动的推子,给我们一群孩子剪头发,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东西老爱夹头发,很疼,剪一次头发得喊着好几次“爷爷,你搞点油啊”。
慢慢的爷爷更老了,干不了活了,他养了几只山羊,平时就牵着领头羊去田间地头,后面跟着一串小羊羔,有时候羊力气大了还能把他拽倒。后来有只羊死了爷爷把它炖了一大家子人喝羊汤,那是个夏天,那顿的羊汤很香、很膻,在我心里弥漫了二十余年。
时光的脚步总是在很小的时候走的很慢,大一点的时候只能追在他屁股后面那个在别人地里趴着偷偷吃草莓的小孩子慢慢长大,结婚的时候爷爷身体还不错还喜欢喝两杯,我经常一次点两支烟,放一支在他嘴里,他会笑眯眯的看着我。结婚时司仪说:小儿子,大孙子,爷爷奶奶的命根子。肉眼可见的爷爷在变老在当年的“年记”里,我祈祷着他更健康。
时光可曾为谁放慢过?慢慢的老头已经需要坐轮椅了,他已不在是当年那个脖子上搭个毛巾挥舞着锄头在地里撒汗的老头,不知从几何时我称呼爷爷为“老头”,没有不敬,反倒包含了我更多的爱。为了给老头剪头发,我买了个电动的推子,每个周末回家都会把头发把胡子好好理一遍,夏天会在家里给他搓澡,一切搞完后我摸着爷爷的头和胡子说:“得劲不?”爷爷笑着看我没有说话,可能还会不受控的嘴角流出口水。
那年春节,他在外的孙子都回来了大家常常聚在老头身边,老头话很少,始终笑盈盈的看着我们接过来我们给他点好的烟,正月初五的下午,假期临近尾声家人、邻居们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闲聊,享受这最后的惬意,“回家洗洗吧”奶奶在旁边看着爷爷,老头偶尔有时候会出现失禁的情况,我们几个推着爷爷回家用两壶热水帮他洗干净身子换上衣服。“得劲咯不?”爷爷同样没有回答,微笑不再像之前那么开朗,里面好像带着自责和歉意。初六凌晨我被弟弟的敲门声叫醒,听到了一直以来最怕的那个消息,其实很多年以来经常会梦里哭醒,梦到爷爷去世,一次次、一次次,每次都有醒来后湿一片的枕头。胡乱的套上衣服往老头家去,家族人很多都到了,跪在床前握着他的手放声大哭。没有经历过特别亲近的人离开,这是第一次。那天跪在棚下自己写了几句话:洗了身子,刮了胡子见齐了儿孙,您选择今天突然离去,许久来梦到这幕泪湿头,以后、以后只能在梦里相见,哭碎了那些心……
后来邻居门都在讲老头命好,自己修来的,没有太多痛苦。离别总要经历只是心里的思念会随时随地的涌上心头,那天后爷爷再也没来过我的梦里,我知道那是您不舍得让我太思念,我相信这份遥远的家书风会带给您,
嘿、老头,您肯定最挂念我们过的好不好,我们都好!您也一定很好。
风满楼 202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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